仪式感

睁开双眼。清晨的阳光挣扎着穿过拉拢的百叶窗，只能脆弱地照在床脚，增添一丝微亮。

昨晚盖上的两层被子被踢掉了一层。我打了个哆嗦，有些冷。窗外还积着早些时候的雪，在开春之前恐怕不会化掉了。今天是周五，我还要去学校工作，想办法找老板讨论月底要交的文章 - 和周三一样，和周一一样，和上个周五…有点区别，但还是一样。

但是心情很好。因为今天是生日，每年才能有一次的特别的日子。等到下午，太阳慵懒地挂在天边的时候，从学校回来，小冰箱里的生日蛋糕在等着我。小时候很喜欢吃蛋糕，近些年基本上不会去碰了，不健康；但是生日是破戒的好理由。晚上就不工作了，庆祝一下吧，做一些有仪式感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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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禁打了个哈欠 - 文章读得有些累了。时间是下午两点半，地点是校区东南角的咖啡馆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我放弃了站在靠窗吧台桌前办公的远大理想，把推到一遍的高脚椅又拉了回来。

玻璃杯里的冰镇（不含糖）香草拿铁咖啡已经半空了 - 而显而易见地完全没起到作用。话说回来，我没觉得过咖啡因对我有什么起效，该困的还是会困，该倦的还是会倦。有时候会觉得，或许还是喝茶比较适意，又或者是无糖汽水，但是每次走到柜台前，还是会和调咖啡的姑娘默契地对一个眼神：还是老样子就好。

不知不觉，每次去学校，上午处理完事务性的事情以后，溜达二十分钟，走到学校另一端的咖啡馆，点上喝得最多的咖啡，坐在常坐的靠窗位置，一边读着文章，一边眼神看向窗外的路口，人来人往；像是什么仪式一样，与自己约定俗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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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没什么定期查阅信箱的习惯。小时候，不会有什么寄给自己的信；长大了，也没有什么人还会寄信了。这不是什么好事情：这几年好多次错过寄来的账单和税表，久而久之，涨了教训。

但是每次有朋友要给我寄明信片的时候，就看得很勤。算着从寄送地开始所需的时间，每天把车停下，锁上，先去信箱那里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那么一张小纸片。心中有那么一种淡淡的期盼，一种微妙的兴奋，像是在去北戴河沙滩路上车里后座坐着的小孩子一样。

就期盼着哪天，把小钥匙插进锁孔里，一扭，映入眼帘的是在厚厚一沓垃圾邮件里格外耀眼的那么一张明信片，跨越千山万水，寄托了另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想念，通过这种仪式般的方式，传递给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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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屋外散步，走一走。小村子里面根本谈不上什么基础设施，小区里没有什么路灯，只有两边屋里窗子中传来的光，以及夜空中亘古不变的月与星。

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，带上耳机，一边听着自己常听的游戏音乐，一边让双脚和本能驱动着身体绕上已经走了不知道几百遍的大圈。忘掉白天发生的事情，深夜会想的事情，忘掉无常的世事，不知会怎样的明天。

至少我还在走着。至少夜空深处的月光，星光，还在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地看着我。至少明天再累，再苦，再不如意，我还能这样走着，月与星还能这样看着我。这是我与夜晚的仪式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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仪式感。到底是什么呢？是在冗长的日子中，像是杆上的胡萝卜一样，吊在我眼前，吊着我胃口，轻声在我耳边呢喃着“未来可期”的仪式感呢？还是在万象千景，眼花缭乱，令人不安的时间漩涡中，像锚点一样，把现实锁住，给我一种难得的实感的仪式感呢？

或许都是 - 肯定都是啊。为变化无端的生活找一个锚点；为千篇一律的日常添一些期盼。因此，就这样，有感而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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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n 23, 2025. West Lafayette, Indiana.